14.哥谭

    “可是，你要离开了，爸爸妈妈会很担心你。”才相处了一个多月，小朋友就对卡洛斯的定位从一个讨厌鬼变成了可靠的哥哥，靠谱的未成年人攻略别人，只要露出自己的靠谱成熟就可以。

    卡洛斯淡淡一笑，露出半颗小虎牙，看起来有点点可爱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，毕竟我是一个乖孩子。”他说，“我会好好道别的。”

    他一生短暂的年岁中，经历过数不清的道别，不管多么深厚的感情，多么遥远的距离，道别都是不可避免的，对他来说，相遇之初就注定了离别，离别是什么样子的，猝不及防戛然而止果断又干脆，既然是注定的分离，那不如好好的道别，彼此都不留遗憾。

    “喜欢皮卡丘吗？”他把太宰（一定是织田爸爸挑的礼物）送的电气老鼠玩偶拿出来，递给小姑娘，“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玩偶哦。”

    “那，我拿芭比公主和你换。”

    进度条有点奇怪，突然就快进到了两个小朋友交换玩具。

    一众中年（彼得：？）观众们表示自己没有看懂这个进展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不过我不会玩芭比公主。”卡洛斯有点苦恼，“我是抱着玩偶睡觉的，但是芭比有点小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，我把小笨熊给你？可是它太大了，你要背着它去当超级英雄吗？”

    [我希望他一定拒绝这个建议，因为那样看上去有点蠢]

    [他很像皮卡丘啊，会放电什么的]

    [小朋友不应该出去当超级英雄]

    [这么大的小孩喜欢什么样的玩具？]

    某位管家侠思索了一下，发了这样一条弹幕，毕竟自家的小朋友们喜欢的东西有点……特别，他觉得金黄色的电气老鼠就很好，当然更成熟一点也行，但不要太成熟了。

    [呃，篮球，橄榄球，要是我的话，我喜欢在化学实验室或者图书馆待一天，并不喜欢这样的玩具——]

    [是的，我也是，不喜欢电气老鼠皮卡丘和芭比公主小笨熊]和卡洛斯年龄相仿的十六岁小朋友彼得；帕克十分赞同上面的那条弹幕，十几岁的小朋友也不都幼稚啊。

    [哦，男孩们]

    “也是哦，所以我只喜欢皮卡丘的。”卡洛斯点点头，肯定了自己的审美，“织田爸爸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就是它，不过现在我已经有很多了，这个可以送给你，它会保护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织田爸爸写的新书……”他给爱丽丝看了看，“可惜是日文的，你看不懂。”

    [哦我的天！这本书的作者叫织田作之助，天哪是我想的那个织田作之助吗？]

    [我觉得应该不是，你说的应该是日本文学史上有名无赖派作家织田作之助，和太宰治、坂口安吾、檀一雄同属于无赖派，而且并没有写过《秋夜月》这本书。]

    [我觉得有可能，别忘了现在查不到卡洛斯之前生活环境，他还有个叔叔叫太宰，有没有可能是平行宇宙？太宰，就是那个太宰治。]

    [这如果是真的，那么也就说，织田作之助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杀手和黑手党，太宰治，那个天才小说家也变成了黑手党，而且大胆推测一下，可能也是个文盲]

    [……这样看来，卡洛斯还算有文化的了，虽然他没上过学]

    妹妹酱情绪不是很高，毕竟哥哥要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，离别的情绪让九岁的小姑娘蔫哒哒的。卡洛斯就把织田爸爸的书翻开来，一字一字的教她认日语。

    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直播间的镜头拉远，拉到了房子外面，远处，黑沉沉的乌云压过来，离这边不远的街道上，萨姆和迪恩的车停靠在酒吧边上。

    卡洛斯放下手里的书，给爱丽丝塞了一个芭比公主，让爱丽丝一个人玩，他则是拿起靠在墙边的刀，靠在了窗户旁边，撩开了窗帘——

    总觉得，有什么东西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，去找林恩先生，和他们待在一起，我出去看看。”男孩瞬间变得靠谱起来，身轻如燕，从二楼的窗户上一跃而下，迅速冲出去好远一截，朝着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