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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六十五章:怎么回事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!
    阮青瑜心下慌乱无主,立刻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来,她盛装打扮后,要去梁墨珏的舱房,可还没敲响舱房的门,她就感觉到后颈一痛……
    是有人故意敲昏了她和红豆,把她们俩扔到这甲板来的!
    此时,躺在地上的红豆也悠然转醒,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,见到周围的人,立刻意识到不对,她怎么会和小姐在这儿?
    “小姐!”红豆忙叫了一声阮青瑜。可阮青瑜此时已经脸色煞白,根本顾不上回应她,直接用手遮住了脸,就往自己的舱房跑去。
    红豆知道这事情不对,也赶忙打地上爬起来,跟上了阮青瑜的脚步,随她一块去舱房了。
    舱房中,阮青瑜白着一张脸,脸上都是泪痕。昨夜精心抹的红唇、擦的香粉、梳的头发都乱糟糟的,她一想起那些乘客的眼神,就忍不住地哭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!你不是和我说过,万无一失的吗!”
    她难得动了真火气。
    一个大家小姐,就这样宿在甲板上一夜。幸亏是没遇见有坏心眼的人,若是遇见了,只怕此刻她的清白已经没了。
    而阮青瑜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了红豆的身上,若不是红豆,她岂会如此?
    “肯定是那个月白!她路上瞧见了咱们,准是她指使的人!”红豆一口咬定了是月白。
    提到了月白,阮青瑜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怒意,她道: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!那药也下了,我却被打晕丢到甲板去了,你要我如何自处!”
    红豆也没了别的法子,她吞了吞口水,心虚地道:“小姐,这船上也没有认识你的……”
    “怎么会没有!”阮青瑜白着一张脸,阮家在苏州当地,也是有名人家,而现在船上也都是去苏州的人了,如今不认识,若是将来见到她,说出了今天的事情呢?
    那该如何?
    早知道就不听红豆的话了!
    她心中一时痛悔无比,“不行。我得去找月白问个清楚……不,我得先去找梁先生!”她脑子里也认定了,是月白派人把她们主仆俩扔到甲板上,让她们丢了这么大的脸,她要去质问月白,凭什么这样做!
    粗略的梳妆了一番,阮青瑜就带着红豆一路疾行到了梁墨珏的舱房门外。却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,她不过轻轻一推,就把门推开了。
    刚推开门,就有一道含着慵懒和疲惫的语气,“谁?”
    那是一道女声,阮青瑜立即认出来,那是月白的声音。
    “是我!”阮青瑜一听到月白的声音,马上就走进了舱房中,舱房中没开灯,她随手按下了开关,灯才亮了起来。
    暖黄色的灯光下,她看见月白正坐在桌前,对着一个小镜子画眉,见到她来了,月白放在手里的黛笔,“阮小姐,你怎么来了?”
    月白现在很是疲倦,昨日和梁墨珏共度了一夜,没想到那药性凶猛至极,两人折腾到了将近天光才好。得亏这一等船舱里有单独的盥洗室,她洗完澡后已经天亮,睡下没一会儿,惦记着还有事要做,就强自起来了。
    梁墨珏倒是个精神的,带着小怀去给她拿早饭了。
    但她不知道阮青瑜此时来这儿,是为了什么?
    “是不是你!”阮青瑜上前一步,一眼就扫到了月白雪白脖颈上的青紫痕迹,让人看了害臊。她盯着那痕迹半晌,才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    听不懂阮青瑜的话,月白一头的雾水,她问:“阮小姐你说什么?”
    见她装无辜,阮青瑜柔柔弱弱的声音也尖了起来,她冷哼了一声,“昨夜是不是你派人把我和红豆打昏,还把我们俩扔到甲板去?月白小姐,你做事怎能如此恶毒!”
    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一个恶毒的帽子,月白登时放下笔,拧起了眉,两腮微红,目光却坚定,“阮小姐。还请你把话说清楚,不要无故给我扣帽子。”
    她这么一说,阮青瑜却语塞了。
    自己做的那档子事,到底是不光彩的,她总不能把真相都告诉月白吧!可她又该怎么说呢?
    正当阮青瑜冥思苦想之际,梁墨珏回来了,他手上拿着食笼,见到阮青瑜和红豆,本含着笑得脸顷刻间冷下来,“阮小姐,你为何来此打扰我夫人休息?”
    阮青瑜回头看向梁墨珏。
    他今日穿着件深山青色的长衫,身量笔挺又清瘦,眉宇间带着凉意,这时正望向她,丝毫不似先前温和。
    “梁先生,我……”阮青瑜才要开口,就见梁墨珏想起什么似的,走上前来,来到了月白的身边,揽着她的肩膀,问,“阮小姐可是为了夜宿甲板一事来的?”
    他怎么知道这事?
    “既然阮小姐来了,那我也不好不告知阮小姐了。昨日阮小姐来我舱房门口,被我的人不慎打晕,那人不知道阮小姐居住在哪间舱房,便将你放在了甲板上。这事儿是他不对,不过阮小姐大人有大量,应当是能原谅他的吧?”一番话,让阮青瑜脸色青白,她万万没想到,这事情不是月白做的,而是梁墨珏所为。
    “梁先生,你怎能放任手下人如此呢!”红豆为阮青瑜抱不平,上前便问。
    “放任?”
    听到这句话时,梁墨珏倒也不恼,只一扬眉头。他倒是从未见过有如此会倒打一耙的女子,既然红豆说放任,那他也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一番。
    “昨儿个侍应生进了我房中,却没锁上门。我手下人又见两位在门口驻足,怕发生什么偷鸡摸狗之事,才粗莽地把两位打晕。让两位夜宿甲板,确实是他不对。不过阮小姐知书达礼,想来是会原谅的吧?”
    轻巧的一番话,却让红豆和阮青瑜都青白了面孔,她们知道,梁墨珏这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,只不过没有明说出来而已。
    “小怀,送阮小姐出门吧。”梁墨珏也无意再和她们俩说话,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    小怀是知道昨天的事情的,因此看了阮青瑜一眼,带着不屑的神采,“阮小姐,还请和我出去吧。夫人和三爷都要用早饭了。”
    阮青瑜不好再待下去,一是没脸,二是不想再惹恼梁墨珏,否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,要是整船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事,她的脸面就真的全无了!
    “我自己会走!”阮青瑜没好气地瞪了小怀一眼,扭过头转身就走,红豆亦磕磕绊绊地跟在她身后。
    不过多时,主仆俩就一块离开了。
    在梁墨珏眼神的示意下,小怀也没回来,反而是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。
    “三爷,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说的……”月白不是个粗笨的人,她望着梁墨珏,“昨天她们怎么会在你门前?”
    她们主仆怎么会在自己门前?梁墨珏无奈一笑,扮足了受害者,将一些事情隐下,将一些事情说出,“……便是如此了。”
    知道事情起因结果,月白一时也呆住了,她有点不可思议,“阮小姐给三爷你下的药?”
    梁墨珏点一点头,又叹气,“却没想到有你在。”
    说到这事,月白脸色飞红,她忙去吃早餐,并揭过了话题,“三爷,我们还要多久到苏州呐?”
    见她羞红脸颊,梁墨珏也不多提,顺着她的话便讲了下去。
    阮青瑜一路咬着牙回到了舱房里,鬓间的钗子摇摇欲坠,她一把拿下,朝地上狠狠掷去,得亏是金制的,要是玉钗,怕是登时就要碎了个四分五裂。
    “你看看你出的好主意!教别人知道了不止,还让我们平白遭人这样羞辱!”阮青瑜从小到大,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?
    红豆也知道这回自己的计策是害惨了两人,于是苦着脸色,对阮青瑜说:“那小姐,接下来怎么办?你该不会回去了,真要嫁给那病痨鬼吧?”
    邢云商可不是什么良配。
    提到这,阮青瑜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她说道:“先回苏州吧……还好今天的事别人不知道,若是知道了,只怕回到家中,爹爹非得打死我不成。”
    但她也记住了梁墨珏和月白这对夫妻。
    半日就这样一晃而过,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,安宁号总算是来到了苏州的码头,缓缓停靠了下来。
    自船上下来,月白伸了个懒腰,她昨夜实在劳累,一整天也精神恹恹。
    梁墨珏知道她为何,便半抱着她一块上了车。
    到苏州已是四点钟,若现在就要往安曲去,怕是要开车到半夜,届时寻个住处也麻烦。
    倒不如等明日修整好了,上午起来,再开车过去,想必傍晚便能到了。
    “……苏州城还是那么热闹。”月白掀开白色的蕾丝窗帘,眼睛盯着外头繁华的街景,不由感慨道。
    之前梨花班便在江南活动,她也来过苏州几回的。
    “等找回了墨瑶,再带你在苏州城中玩。”梁墨珏听了她话,如是说道,语气宠溺。
    月白想到墨瑶,面上又浮现出忧心,她讲:“也不知道墨瑶现在过得如何。明明不过七八日的时间,我却觉得已经过了大半年似的……”